目前,西医对于慢性疲劳综合症(CFS)缺乏特殊的治疗手段,而中医则凭借辨证论治的方法,在治疗上显示出明显的优势。
CFS是一个在80年代后期逐渐引起人们关注的新疾病,中年劳动者,尤其是30-40岁的女性最常见。其典型症状包括严重的体力疲劳、头晕头痛、记忆力下降、肌肉关节酸痛、食欲不振、神志恍惚、发热和寒战等。目前,西医对该病缺乏特殊的治疗方法,而中医则通过辨证论治方法可以取得明显的疗效。为了让中医药在CFS的治疗中取得更好的效果,我们提出了一些基本思路和方法,供同道参考。
1、溯源畅流,寻求中医药治疗CFS的线索
溯源畅流是指利用过去已有的实例和知识来认识和解决新问题,甚至创建新理论。虽然CFS是新近发现和认识的疾病,但并不意味着它是近年来才发生的疾病,人类历史上应该存在类似的疾病。这就需要我们用历史的眼光和科学的态度,追溯中医文献中与CFS相关疾病的渊源沿革,从中获得启发和线索,以及解决现实问题的依据和方法。简而言之,我们要对CFS进行中医定位,以统一中医对CFS的认识,以便实施有针对性的中医药治疗。
根据CFS的临床表现,结合中医历代各家学说的相关内容,可以发现CFS与百合病、脏躁症、郁证、虚损等有相似之处,中医对这些疾病的辨证治疗方法可借鉴于CFS的治疗。然而,将CFS定位于某种单一疾病并不准确。因此,认为将CFS定位于李东垣所描述的脾胃内伤病比较适合。这是因为:在发病学方面,CFS往往是由长期的工作压力、不规律饮食、体质虚弱免疫力低下、精神刺激以及感染某种病毒等引起的,这与脾胃内伤病的致病因素基本相符;在病理学方面,CFS和脾胃内伤病都表现为机体营养不良、五脏虚弱、各系统功能紊乱;在诊断学方面,CFS和脾胃内伤病的临床症状都表现为机体多系统的慢性病变,二者具有很大的相似性;在治疗学方面,李东垣常用人参、黄芪、当归、五味子、升麻、柴胡等中药组方治疗脾胃内伤病。根据现代中药的药理研究,这些药物能提高机体免疫功能,改善血液循环,调节心血管系统,增强心肌收缩力和舒张功能,并具有较强的抗菌抗病毒作用。它们的药效几乎涵盖了现代医学对CFS的所有治疗方案(1)。
2、立足临床,规范CFS的中医诊断标准和辨证纲领
目前,虽然医学界对于CFS缺乏特殊的诊断依据,但在1988年,Holmes根据CFS的临床表现制定了以下诊断标准。主要标准:①持续或间断发作的疲劳和虚弱超过半年,卧床休息后无法缓解;②通过病史、体征和化验结果排除其他疾病引起的症状。次要标准:①低烧;②咽痛;③颈部和腋下淋巴结肿胀和疼痛;④无法解释的肌力衰弱;⑤肌肉疼痛;⑥体力活动后24小时仍然疲劳不消失;⑦头痛,关节痛无红肿;⑧神经或精神症状;⑨多睡或失眠。体征标准:①低烧(口温37.6~38.6℃、肛温37.8~38.8℃);②非渗出性咽炎;③颈前、颈后和腋窝淋巴结肿大。Holmes指出,如果符合2项主要标准和6项以上次要标准,或者符合2项以上体征标准,或者症状符合8项以上单纯症状标准,则可以初步诊断为CFS(2)。
随着人们对CFS的研究逐渐深入和认识的提高,发现Holmes的诊断标准本身存在许多缺陷,例如缺乏对某些病毒抗体的检查、脑颞叶的检查等。因此,进一步完善CFS的诊断标准是必要的。然而,至今为止,中医药尚未建立起具有特色的CFS诊断标准和辨证体系,这是当前中医临床工作者面临的一大难题。因此,规范CFS的中医诊断标准和辨证纲领势在必行。我认为,规范CFS的中医诊断标准和辨证纲领的基本过程和注意事项可以概括为以下5点。
第一,按照中医辨病与辨证相结合的原则,突出中医特色,纳入中医诊断内容。很显然,Holmes提出的CFS诊断标准是一种西医模式,虽然中医可以借鉴,但不能盲从。我们应该结合中医收集的诊断素材,如舌脉特征、症状属性、阴阳变化、脏腑病症特点等,丰富CFS的诊断内容,从而建立具有中医特色的CFS诊断标准。
第二,将收集到的所有CFS临床表现进行鉴别和比较,参照Holmes的诊断标准,抓住其特征,按中医理论的概念确定其属性。属性总以阴阳为基础,可以细分为脏腑、气血、寒热、虚实等对立的组对。
第三,根据临床实践,分别列出CFS的主要症状(必见症)、次要症状(参考症),以及其他并发症。然后根据主要症状配合次要症状和其他并发症的方法,综合分析临床病症,分析其病症属性,根据属性分类,或类比法进行分类,例如a1(主要症状)+a(次要症状、并发症)=a证(类型)、a2(主要症状)+b(次要症状、并发症)=b证(类型)……从中得出初步的辨证方向。
第四,在对归类的症状进行重新审查的同时,观察它们共同的属性。如果证型中的CFS症状属性一致,说明本质属性比较单一和确定;如果症状属性不一致,甚至存在相反的属性,需要进一步分析其是否属于“错杂互见”还是“真假疑似”,最后通过演绎证明和实践检验的方法,确定其辨证类型。
第五,引入现代内容,运用数理方法,确定CFS各项指标的范围和参数,并求出诊断标准和辨证大纲中某些症状、体征的概率和权重,从而得出CFS的本质属性。
3、认真筛选,确定中医治疗CFS的有效方药
(1)在国内近年来有关中医药治疗CFS的文献报道中,大多数都是零星的个案报告,方剂如玉屏风散、补中益气丸、当归补血汤等,主要作用是补益正气以祛除邪恶,对于CFS患者的身体虚弱、免疫力低下的恢复都有效果。
(2)针灸与CFS的预防和康复。针灸可以疏通经络、调节气血和神经体液、提高机体免疫功能,激发和增强机体的抗病能力,不仅适应CFS的各系统症状,而且可以预防CFS的发生,帮助恢复身体的正常功能。中医应该在确定经络腧穴选择原则的基础上,将其应用于CFS的预防和治疗实践中,这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并具有可喜前景的课题。
(3)气功、按摩和CFS的预防和康复。气功、推拿、按摩等运用集中意识、调整呼吸、控制运动的方法来提高机体调节功能,帮助机体更好地应对内外因素,稳定和控制生理功能,最终实现内脏生理功能的自我控制(3)。根据现有研究结果,气功等疗法可以有效地增强机体的调节功能,对于CFS的预防和康复非常有益。
上述关于中医药治疗CFS的思路和方法相互联系,研究过程中需要避免零散和片面性。我相信,通过大家的共同努力,构建一个系统化的CFS中医防治学术体系,中医药治疗CFS的质量将会提升到一个新的水平。